“我们有理由将2023年旅游经济预期由‘谨慎乐观’上调为‘乐观’，全年将呈现‘稳开高走，加速回暖’的态势，季度增速有望环比走高。”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表示。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在春节文旅消费热之后，旅游业如何进一步提振信心，谋求高质量发展？近日，本报记者围绕相关话题对旅游业专家学者进行了采访。

进一步激发消费潜力

今年春节期间，为吸引游客、拉动消费，各地相继出台景区门票减免政策，航司、酒店和民宿等也推出新春特惠活动。数据显示，全国国内旅游出游3.08亿人次，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88.6%；实现国内旅游收入3758.43亿元，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73.1%。

对沉寂了3年的旅游业来说，对新冠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后的首个春节无疑是个契机，其良好开端也奠定了2023年向上向好的基调。不过也应看到，出游人数和旅游收入与疫情前相比仍有距离。

“要充分发挥旅游在扩大内需特别是最终消费中的突出作用。”戴斌认为，旅游业复苏需要“治愈”与“自愈”相结合，逐步把游客的旅游意愿和消费预期调整到应有水平，及时将旅游工作的重点调整到城市中来，分类分阶段激活城镇居民的都市休闲、周边旅游、近程旅游和中远程旅游、出境旅游需求。

“加强预期管控，释放消费潜力，持续扩大国内旅游市场规模。”戴斌建议，在这一过程中，可以节假日为节点，以避暑、冰雪、研学、红色、乡村旅游为支撑，持续释放城乡居民旅游消费潜力，抓住七八月份避暑旅游和研学旅游时间窗口期，争取国内旅游市场尽快进入全面恢复新通道。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文旅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吴若山也表示，旅游业界应用好劳动节、端午节、中秋节等假日效应，带动旅游市场逐步恢复。

在吴若山看来，“囤旅游”是激发消费潜力的重要途径。“‘囤旅游’虽是疫情发生前的产物，但近3年持续受到市场关注，已成旅游消费必不可少的选项。从消费端看，这种模式更好顺应了游客结构和疫后出游习惯的变化，为消费者带来更划算、更灵活、更丰富的出游体验和服务。从供给端看，在行业承压阶段，预售可以帮助商家回笼资金、销售远期库存，对于受挫严重的中小商家来说，预售商品还代表着服务机会与生意希望，能起到稳信心的重要作用。”

戴斌说，在扩大消费和繁荣市场的同时，还需防止旅游目的地和市场主体为尽快挽回损失而“抢跑”，以损害旅游者权益和降低游客满意度为代价追求短期繁荣。

新产品回应游客需求

2月20日，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旅游经济蓝皮书》（以下简称“《蓝皮书》”）指出，疫情对旅游偏好的影响将深刻改变旅游产业的投资方式。从供给侧来说，疫情迫使多数旅游投资创业机构和市场主体改变传统的投资模式、商业形态和业务板块，市场主体将在细分市场上加大融合创新的力度。从需求侧来看，疫情使得人们对游憩空间的要求更高，错峰旅游和反向旅游受到关注。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首都文化和旅游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厉新建认为，疫情期间，周边度假产品“走红”，这类小规模、家庭型、户外的度假消费产品，短期内仍会是主流需求。但从长远来看，周边度假产品要想一直保持生命力，需重视产品的迭代和业态的更新，同时要向着微旅行、慢休闲、深度假的方向布局。

“从2023年看，露营旅游以及围绕露营而衍生开展的休闲旅游消费值得继续关注。在文旅融合之外，可以充分关注文体旅融合发展，尤其是体旅融合，比如在旅游景区植入新潮运动玩法。”厉新建说。

变化同样发生在出境游领域。同程等多家机构研究发现，和3年前相比，游客的消费行为和消费心理发生了变化，传统走马观花式的游玩方式已经不能满足游客需求，深度游以及小团、私家团等私密性更好的产品更受欢迎。旅游产品的研发应结合市场和游客需求，顺势而为。

“各大出境旅游批发商、零售商和资源商以及海外旅游目的地供应商，从现在起就要做好专业人员召回与培训、同业关系重建、资源重组和产品研发的准备，迎接入出境市场持续快速回暖。”戴斌说。

目前，中国出境游市场快速复苏，在相关政策的刺激下，潜在来华旅游需求也明显回升。《蓝皮书》指出，伴随“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商业活动的恢复，商务旅行将是未来一段时间内入境旅游恢复的主力支撑。

助企政策应有延续性

“为实现旅游业更大程度的复苏和更高质量的发展，需要中央和地方的综合性政策支持，需要文化和旅游系统的专业指导，更需要旅游投资机构和市场主体的创业创新。”戴斌建议，国家相关部门指导各地利用相对积极的财政政策、金融政策、社会保障政策和产业政策，合理运用优惠、减免、奖补等方法刺激旅游经济复苏增长。

“旅游市场复苏需要过程，旅游企业经营情况改善有快有慢。”戴斌指出，要保持助企纾困政策的延续性，避免市场主体“未复工，先失血”。“以出境游为例，目前试点恢复了旅行社经营中国公民赴20个国家的出境团队旅游和‘机票+酒店’业务，之后相关部门可及时发布重启政策，增强旅行服务商特别是数千家出境旅行社的信心。”

厉新建表示，2023年春节假期旺盛的消费为全年旅游发展开了好头，但旅游业全年发展还是要立足企稳回升、行稳致远。旅游业的未来不仅需要旅游市场主体进行产品创新、服务创新、业态创新、模式创新，也需要政府部门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做好公共服务、稳住市场预期。

据《蓝皮书》预测，2023年全国国内旅游人次和国内旅游收入恢复至疫情前的70%和75%，入境旅游有望恢复到疫情前的三成。旅游业需要进一步重构发展理念，加大政策创新力度，从托底转向托举，实现高质量发展。（记者 何欣禹）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3年02月24日 第12 版）